【all叶】 《Past and Future》（2）
chapter 2
叶修点上一支烟，迫不及待的深吸一口，辛辣的烟草味涌入肺里，缓缓吐出一串串白色云雾，惬意极了，车内的音响放着的是pink floyd的《Goodbye Blue Sky》，窗外雨淅淅沥沥下着，挡风玻璃上雨刷刷地摆动。
Pink Floyd一直是叶秋从小到大最着迷的乐队，以至于初中上同学录上的梦想时，其他小朋友都写着科学家和宇航员的时候，他都写的是成为一名摇滚歌手，而理想是女性则是Patti Smith，事实上是叶秋最后成了一名朋克。那时候离家出走对于叶家两兄弟来说只不过是寻常小事，唱摇滚、玩地下乐队、纹身、打架，甚至去livehouse当DJ,读Salinger的小说，看Quentin Tarantino的电影，一起去翘课去香港看Guns N' Roses的演唱会，趁着学校组织去伦敦的游学旅行去连夜逃潜逃去参加伍德斯托音乐节，对于一个高干班的班导，里面随便一个孩子被绑架走丢都有可能上升为international event，魂飞魄散的可怜女班任吓的差点寻求大使馆联系苏格兰场帮忙找人，最后两人被老师在泥泞里逮了回去。
当然每件事都有他哥哥的同谋甚至是主谋，虽然叶修对Pink Floyd和Patti Smith也很喜欢，他本人更其实爱Prokofiev或者Bach，毕竟自己是学钢琴，弹的也是古典音乐，算是学院派，老师是中央音乐学院的客座教授，常年在欧洲巡演，再者自己的爱好其实在于打游戏和看电影，但也免不了去叶秋乐队里充当键盘，撑撑门面。两人在热血叛逆的青春期不知道挨过多少揍，受过多少打，但可能崔健作为旗帜在前，每个大院弟子可能都有一个摇滚梦和充塞着不羁的灵魂，玩吉他，爬格子，越压迫越反抗，对于每天工作繁忙的叶父叶母来讲无可奈何，只有严加管教，以暴制暴，然而叶修叶秋两兄弟虽然不着调，但是多亏智商和基础，功课还算不懒，所以说家里对他们的要求着实放宽了些，只要别沾毒和搞大姑娘肚子，行为不要太过分就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当然两兄弟也还没那么浪。
然而直到在叶秋欢欣雀跃准备辍学翘家去全身心玩摇滚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却被叶修截胡，他怎么也没意料到，参与了自己全部人生的哥哥比自己更朋克，从此分离，就超过十载。
叶秋一边目不转睛的握着驾驶盘，一片伸手将自己这侧的窗户漏了条缝，透了透气道：“一直忘问你，你多会儿开始抽烟的？”
叶修全是仿佛失去骨头一般摊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喉结在白皙脖颈上滑动：“可能是十年前，早就忘了。”
“没事少抽点，容易的肺癌；现在癌症和感冒似的，二姑父，你还记得吧，年初查出来肺癌晚期，以前精神体格那么好，几个月就没了。”叶秋道。
“袄，我尽量。”叶修毫无诚意的敷衍了一身，顿顿又道：“你一个朋克，可好意思说教育你哥抽不抽烟。” 现在回想起当年的叶秋，他任然觉着时光荏苒，当年叶秋桀骜叛逆，脾气火爆，留着脏辫，穿着黑色破洞牛仔裤和镶满柳丁的体恤，Chrome Hearts的戒指一带十个，经常一言不和就动手，黝黑的瞳孔里如同炙热翻滚的岩浆，要操翻整个世界的傻弟弟竟然变的一副衣冠楚楚，人畜无害的狗样儿。
“我的纹身还在哦，你要不要看，最近纹了新的。”叶秋瘪瘪嘴不屑道。自从叶修离家后，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一向热血桀骜的叶秋变的沉默孤寂起来，不再跳脱跋扈，解散了乐队后开始从新回归课堂，高中最后的两年开始准备托福和SAT出国留学，一起和哥哥相约去波士顿上学的约定也变成最后也只剩下叶秋孤身一个。最终，叶秋选择去了The Wharton School，进了藤校读了商学院，实习在华尔街的投行Morgan Stanley，毕业后直接进入家族集团，按部就班的成为了传统意义上的社会精英。
“哟，还在纹啊，回去给我看看，左青龙，右玄武，中间纹个跳跳虎？”叶修打趣道。
“不仅有青龙，还有八块腹肌和人鱼线。”叶秋活动活动肩膀，冲着叶修咧着嘴笑道，一如少年时邪气十足。
“有时间叫咋俩小时后院里的发小，十几年没聚了，见一见叙叙旧。大家都想你，去年爆出来你退役住狗窝的事儿，私下都悄悄在传是不是我指使的，为了和孪生双胞胎哥哥为了争夺财产，把嫡子的你赶出家门，逼良为娼，露宿街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都说我残忍。我就呵呵了。”
叶修一听乐呵，道：“这么玄乎，这简直起点男主文套路啊，最后是不是我逆袭成功，重回家族，大大打你脸的桥段，有没有？”
叶秋大大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哪有亲哥哥扔下自己弟弟一走十二年的，在外面浪的不着急啊，路边捡的都没这么残忍。害我别困着这个家里，害得摇滚名人堂从此少了一个媲美Pink flody的伟大乐队，媲美David Bowie伟大乐手。”
“得了吧，bass有几根弦还记得吗？不是我提前截胡的话你肯定现在和你的乐队饿死街头了。”叶修道摆摆手，双胞胎两个人从小受音乐熏陶，拜入是同一门下，但是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天赋，叶修颇有天赋，什么高难度曲目上手即来，而叶秋却经常理直气壮的把莫扎特弹成德彪西，凑出一股浓浓乡土爵士味，把老师气个半死，还美其名曰先锋音乐。叶修顿顿道：“老妈的身体最近好点了吗？”
“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妈一直当董事主席，管理着公司，整个集团就是一个半根纠错的庞然大物，摊子多大、破事儿这么多，你又不是不清楚，这几年确实身体大不如前，透支太多。去年看到里被虐待的新闻，抱住我的照片当做你哭了三天三夜。”
“不至于吧。”叶修低垂下眼眶。
“为了这个和老爸大吵一架，责怪老爸在你上次回家那回搞得不欢而散，害的你这么落魄。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嘴太欠，难怪挨骂，没断你条腿算是不错了。”
“你说你这回儿回去不会被打吧。”叶修忧心忡忡道。
“我会帮你叫120，放心。”叶秋微笑道。“老爸身体硬朗的很，军队出身的嘛，打你个半死应该没啥问题。”
叶家从建国以来就是军人世家，爷爷和父亲叶縝都是军队出身，他爸其实和两兄弟一样，年轻的时候也是混大院的，听说别人说还跟崔健、王朔他们一起的。大抵是军人性格使然，性情暴烈，叶縝在管教两兄弟的从来都是严苛强势的，再者出手从来没个轻拿轻放，经常将叛逆的两个儿子揍的鸡飞狗跳。
“话说你最近不出差了吗。”叶修又开始和他闲扯工作。
“不了，我把最近行程都取消了，休闲几天，陪陪爸妈。这几年经常外面出差，不忙的时候一个周一次，忙的时候每天睁眼在哪个时区都不知道。”叶秋道愤愤道。
“老妈已经准备退居二线，以后都得看你我；你也知道这几年风声紧，前段时间要你签名就是为了把她名下股份平分给咋俩。但你也知道这么大集团，名下上市的就好几家，早就不是一人一家的事儿了，你得对那么多股东负责，像是被绑上战车，身不由己。”
“你呢，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继续回去打荣耀吗？”
叶修望着车窗外，阴翳天总是暗的很早，车窗外街道边的路灯已经亮起，晕黄的光影将他浓密纤长上渡上一层金粉，颤颤微微，加上湿漉漉的瞳孔诱人极了，他缓缓道：“当然是陪你啦，总不能全扔给傻弟弟啊。”
叶秋愣了愣，街道两边的白杨愣愣排开，叠影幢幢，凝固了的黑影宛如实质压过车身而后又又低垂下坠，融散于黑影与光交织成的逡巡如同枯枝般的无形手臂。
“哥。”
“嗯？”
“夺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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