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叶】 《Past and Future》
chapter 5
童年的叶修所谓的家庭味道源于专门做饭的保姆或是炊事兵，和数不胜数的各色馆子所构成。家庭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概念，更是一种对他而言时空上的延绵（duration；H. Bergson），味道在所谓家庭的“场域”（horizon）中，扮演者质料的角色。没什么没见过的，从老巷胡同小摊的炒肝豆汁，到各地的米芝莲餐厅，乃至寻常富豪也难以接触到的名厨国宴，大多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作为寻常生活的一部分，并没有惊喜与意外。他对于食物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经验上的的逆来顺受。
他是土生土长的老北京，多年的杭州生活，他的口味也逐渐变的清寡，一直以来也无甚胃口，加之经年累月的室内生活，也是他身形苍白单薄的主要诱因。
晚餐进行异常顺利。餐桌上的气氛并没有叶修预想当中的紧张、对峙抑或争吵，说不上闹腾，但也和谐。叶母坐在叶修身旁，一边热忱地给他碗里不停的夹菜，一边闲聊着叶修这几年的生活。
本身极少饮酒的叶秋也兴致颇高的从酒窖里那了一瓶陈年的特供茅台，给叶父和叶修各自满上一杯。他和叶修酒量都很差，很显然并没有继承父母的豪量，约莫着也就撑死二三两白酒的量，平常社交应酬非喝不可的场合大多就喝上几杯红酒和香槟一类，但是叶父从来喝不惯洋酒，哥俩也就迁就了。
能容纳十几人的黄花梨长桌上菜肴相当丰盛，莹白的瓷器加上精心布置的花卉，雅致极了，并不觉着空旷。饭菜大多都是叶修从小偏好的东西，他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极少下厨，看着一桌饭菜，也不禁心里一酸。叶修从小食量不大，但面对经年未尝过得年少的味蕾记忆，也不禁大快朵颐，胃口好了起来。
叶父把酒杯一举，大有领导开会的架势，言简意赅：“来，庆祝阿修正式回家。”
叶修把酒杯凑过去，仰头一口闷了，一股辛辣从喉管直冲鼻腔，内心也不禁火热起来。
一转十二年，终于还是回来了。年少时期变得苍白的记忆，也变得鲜活起来。
餐桌的话题在叶母的导引下也不禁转向叶修的电竞生活，叶修轻描淡写的讲了掠过了他在嘉世和兴欣的生活中的趣事，大家有意无意的默契忽略过种种是非因果，当事人语气平静，仿佛再讲一个毫无相干的人。
接着又开始平静地讲如何招揽人员、重组战队，重新杀回联盟的事迹。叶修口才极好，三言两语便逗的叶母开怀大笑，连叶父都忍俊不禁。
叶秋低着头，浓密纤长的睫毛遮眼眶，沉默不语地听着。他熟知缘由，无论叶修如何轻描淡写，他也能了解到平淡话语背后两年来的种种艰辛与不易。
而叶母则更关心叶修平时的作息、饮食和健康，她总认为电竞选手作息不规律，容易心肌梗塞、疲劳猝死一类的。
“那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要先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在说。”叶母心疼道。
叶修一边吃着盘子里的鲍鱼，道：“嗯，要不先去上上学，我这学历也太低了，起码有个学位吧。”
“以你的联盟经历，申请个Ivy应该不难。”叶秋建议道，他自己的MBA项目在Harvard的business school取得的。
“哈哈哈，我觉着公立学校就不错了，有地方收留就不错了。”叶修发自肺腑道。
“没关系，这都可以从长计议。我有个大学同学，就是你吴叔叔，你12岁生日的时候可能见过，现在UC Berkeley做vice president；还有高中同学一个在Yale当整个学院的的head，更不用说你舅舅有一推同学在北美有教席，推荐不是问题，想去哪里可以考虑考虑，东海岸还是西海岸，我觉着加州不错，既安全，又阳光明媚。”叶母道，她出身书香门第，上世纪便本科和硕士都在清华，虽然不是留学背景，但是同年出去读Phd的不少同学都留在海外。
耳濡目染，她自然从小对兄弟俩的教育特别关切，从小到大的教育都很是严苛，从学业到课外活动，兄弟俩无疑都接受的所谓“精英”教育。叶修本人直到高中出走的时候，学业都及其优异，叶修和叶秋甚至在还拿过NOIP的银牌。她本身以为兄弟俩能毫无意外的双双进入HYP，选一个Eco或CS一类的专业顺利毕业，然后拿一个法学院的J.D一类的。但是随着叶修离家出走和叶秋选择商学院; 叶母没想到叶秋回去读business school，她本身不太喜欢商学院，太功利了。
而叶秋本人选择商学院，也是出于整体课程的实用主义考量；沃顿一直是全美最好的商学院之一，其在商界良好的声誉和丰富校友资源，是当年叶秋放弃其他offer的主因。
没有上大学，多多少少是个遗憾。虽然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讲，安排个清北学位如同家常便饭一般，但是叶母多多少少还是希望叶修可以去真正拿一个学位，哪怕是fine art这类看上去没什么意义专业。
叶父喝了一口酒，摆摆手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好端端怎么又要支他走。在这么外面也不容易，好好在家休息休息，还这么年轻，其他的以后再说。”
叶修一向与父亲话不投机，不仅是出于观念差异更是脾性使然，他自己看上去虽然温和幽默，但内心刚强傲慢，一旦认定死领儿，轴起来也是十头马拉不回，和叶父早年间的火爆脾气更是势如水火。
早在第三赛季结束，叶修刚刚率领完成嘉世战队三连冠王朝的加冕，正值春风得意，踌躇满志，也想通过自己的取得成就来和家里缓和多年紧张的关系，但是年少得意的叶修卒不及防被叶父当头浇了冷水，自己引以为傲的成就在他人看来不止一提，因此大吵一架，至此以后，赌气般再也不踏进家门半步。
“好不容易回来了，先在家休息休息，也熟悉熟悉周围，至于干什么，是先去上学，还是干什么营生，以后再说，也不差这几个月。”
叶修惊诧于父亲态度的变化，在自己印象当中一向对自己冷嘲热讽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嗯，先休息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再看看。”
“没事让阿秋带你多去亲戚和各家走动走动，这么多年一直阿秋替你担着，既然回来了，又都是你的长辈，怎么着也得出于礼貌去打个招呼。”
“尤其你爷爷，这么多年不见，自从退休以后就老念叨你。你爷爷小时候最亲你了，有时间多去陪陪老人家，别白眼狼儿。”
“嗯啊， 这几天就去。”叶修应声道。
“好不容易回来了，先在家休息，你这么多年不在北京了，也该留心熟悉熟悉周围环境，你也知道，现在政治生态比较复杂，这么多年许多事儿都物是人非了；咱家这些年虽然还行，也要居安思危，小心稳重总不是坏事，至于以后该干什么，从长计议，是先去上学，还是干什么营生，以后再慢慢说，你这么几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个月。”
叶修知道这是肺腑之言，说来稀奇，他本质上虽然可以称得上是一个liberalism者，但是他对家族的传统有着深深的自豪和矜持。在嘉世的八年时间，他隐匿身份，从不出现于公众场合与社交媒体，并不是他说说的Salingerism的一样保持神秘，也源于家族的体面。
一个嬉皮士也终将回归自己原有的家庭。
叶修之前再看River Phonix的电影《on my private Ideho》，经常在想自己是否会像其中的Scott一样，流落街头，放浪形骸，但是却最终回归原有生活。
但是也有差别，他冰非出于叛逆，亦非故意羞辱或报复，他发自内心的爱着荣耀，同样他也爱Mike。
只不过他死了。
评论(15)